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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泰、太古与我们的未来:香港还能创造新财阀吗?

壹玖肆伍·國際香港圖書典藏館发布于 4周前

壹玖肆伍·國際香港圖書典藏館由沈旭暉博士創辦,旨在於建立保存國際香港實物的圖書典藏館,以免香港的國際故事被抹滅改寫。藏館以每月策展、每日專題介紹,承傳歷史與學術文化,首座典藏館已於臺灣成立,目前有大約二萬件藏品,英國、加拿大等地正在籌備中。藏館有賴大家支持,誠邀各位加入會員成為伙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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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泰、太古与我们的未来:香港还能创造新财阀吗?

太古与今天香港的距离有多远?

在港版国安法、移民潮与外资撤退的背景下,太古依然维持其地位:国泰航空、太古地产与太古可口可乐仍为本地重要经济支柱。然而,太古与香港社会的连结是否还如过去深厚?

毕可思在书中多次强调太古在十九、二十世纪间,如何建立「公司社群」:员工福利、教育津贴、医疗资源,甚至组织内部刊物与退休制度,皆为其商业成功的社会基础。这些制度,在当时华人社会中属于罕见的「现代福利资本主义」实验场。

但今天的香港,面对资源垄断与中产萎缩,这类制度早已失色。太古再未成为「雇员最想加入的企业」,更无力介入公共利益辩论。它不再是一个有能力塑造香港价值的资本体,而只是个位于香港的跨国企业。

我们是否还能创造属于自己的太古?

或许真正的问题不在太古本身,而在我们自己。从书中可见,太古并非从天而降的成功,它从买办合作到市场探索,从航运冒险到制度创新,其历史充满风险与转型。它的成功,在于懂得在不稳定中寻找秩序。

今日的香港,虽然资本坚硬、制度健全,却少了当年那种敢于尝试、连结社群、从头建立信任的动力。我们不是不能白手兴家,而是缺乏容许创造的缝隙、理解风险的文化与支持社群的制度。

太古的历史教我们:企业不是资本的堆积,而是文化、策略与关系网络的结晶。香港要走出当下的困局,不能只靠新创,更要重新学会连结——不只是技术与资本的连结,更是历史与未来的连结。

结语:谁的城市,谁的历史?

读完《太古集团与近代中国》,我们不只是理解了一间公司的百年史,更是看见了一座城市如何在跨国资本、殖民治理与本地社群之间构筑自己。太古并不只是「外来者」的象征,它早已渗入我们的语言、地图与生活,但它同时也提醒我们:香港的主体性,不该只是由谁来选择「留下」与「撤退」,而应是由我们决定如何诉说、理解、延续——关于这座城市与商人移民之间,那段从未终结的故事。

国泰、太古与我们的未来:香港还能创造新财阀吗?

十九世纪的香港,真的是为中国而设,还是为洋行而生?

当我们从今日回望香港的经济骨架与城市规划,一个名字几乎无处不在——太古(Swire)。从太古城、太古广场到太古地铁站,从国泰航空、太古地产到太古糖厂与船坞,这个源自英国利物浦的小商号,如何在一个殖民地构筑起庞大的企业帝国,并嵌入整个城市的发展想象?罗伯特.毕可思(Robert Bickers)的《太古集团与近代中国》,正是一本回应这场历史提问的企业传记,也是一部城市、资本与身份纠缠的现代史。

但太古只是外来者吗?它与我们这些在地香港人,真的毫无交集吗?

英国人来了,买办也来了:谁是谁的中间人?

书中最动人的,并非仅仅是太古的殖民企业身份,而是它如何「学会」在中国做生意。1866年进入中国市场时,太古是个地道的外行人。与它同时代的怡和、和记黄埔、宝顺洋行等,皆已有中国贸易经验,唯独太古得从零开始,靠着与华人买办的合作逐步打开华南与长江流域的贸易通道。

书中细致描绘了太古如何从懵懂外商转化为商业高手,关键人物是那些介于两个世界的中间人——买办。他们既熟悉中国本地政经文化,又懂得洋行操作逻辑,是太古与中国社会真正的桥梁。这些买办,不只是太古的翻译或经纪,更是太古集团在风雨飘摇的晚清与民初间,得以屹立不倒的核心策略资源。

但买办的地位,是否就是殖民协作者?或是他们其实也是香港早期移民商人身影的一部分?这个问题,毕可思没有直接回答,却留给读者足够的材料,思考买办在帝国秩序中的模糊角色。

为什么太古选择了香港?

1880年代,太古将公司重心从上海转至香港。这个决定的背后,不只是战略选择,更是对中国政局的判断。甲午战争前夕,内地市场风险剧增,港英政府在法律、金融与贸易基础设施上的稳定性,成为吸引外资的核心优势。太古的发展轨迹,不只是商业决策,更体现香港如何从华南边陲港口,转化为东亚资本流动的节点。

但太古选择香港,是否也造就了香港城市格局的单一性?从船坞到地产、从物流到航空,太古深度参与城市空间的重塑,也成为香港极少数能跨越殖民时代并延续至今的「世袭资本」。换言之,我们今日所见的「太古地铁站」,不只是交通节点,更是资本地景的象征。

太古与香港商人之间,是合作还是垄断?

书中提到,太古虽属英资背景,却非完全排斥与华人商人合作。早期糖厂与船坞皆有本地资本或人力参与,国泰航空初创时亦有港商李兆基等人入股。然而,随着公司体制化与国际化发展,这些合作关系逐步被「公司治理」、「股东责任」等英式管理制度取代。

这是否反映了香港资本社会的断层?在殖民秩序下,本地华商常需依附外资运作,才能拥有现代企业架构。而一旦进入制度化与国际化阶段,本地商人就易被排除在外。太古不是例外,而是一种殖民资本主义的范本。

因此,香港历史上虽有无数移民商人成功白手起家,但他们能否进入如太古般的资本世袭体系,始终存疑。太古成功了,却也形塑了一种近乎封闭的经济高墙。

作者言论不代表本媒体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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