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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選舉

加拿大的選舉時間是計算好的結果,卡尼擊敗逼宮的Freeland贏得黨魁,成為連一次大選也沒參加過的新人總理。加拿大大敵當前,國家上下同仇敵愾,恰好成為自由黨洗刷污名反擊保守黨的最好機會。網上各黨支持者皆不斷強調某黨才能代表某團體或族群的利益,而香港人雖然是自由黨下救生艇計劃得益者,但受制於自由黨任內增發學簽和難民簽證,造成申請永居權大塞車,彈盡糧絕下不少香港人轉向支持NDP新民主黨和 Conservative 保守黨。話雖如此,但不要忘記大部份香港人皆非加拿大公民,雖則媒體上聲浪甚大,實際上所能造成的影響也許只是聊勝於無,因為只有公民才有投票權。所謂政黨支持,簡單的投票背後不妨有著複雜的動機,一如錢鍾書所言,「義正詞嚴的叫喊,有時是文學創造力衰退的掩飾,有時是對人生絕望的惱怒,有時是改變職業的試探,有時是中年人看見旁人還是少年的忌妒。」政黨政治和選民各取所需,既是交易也是表達意見,科學與藝術皆有之。考慮投票行為時,可以有以下考慮。規則和框架規則和框架,基本上屬於一些設計上的問題,有什麼的目標則有什麼的制度。設計時要考慮的,是這樣的制度有什麼的目標需要達到。單議席單票 vs 比例代表制就像英國一樣,加拿大所採用的是單議席單票制,全國所有選區,每區一個位,一人一票,最多議員勝出的政黨如果過半數則可有國會控制權。這種選法簡單直接,能給予政黨籌組成執政黨的能力,多數會出現兩黨獨大的情況,因為如果你是選民,必然希望將選票投予最有希望勝出又最和自己政見相近的政黨,如果有三個人爭持不下而選民能從民意調查中預見,第三位的支持者或會再考慮把自己的選票放於更有希望勝選的人身上,人之常情也。這和香港的設計不同,香港所行的是行政主導的政治制度,立法會並不需要決出執政黨,立法會要做的是盡可能在政府提案後多聆聽意見,所以在比例代表制上採用了最大餘額法,其效果更貼近於多議席單票制,務求兼收並蓄各方不同意見,用意亦要限制政黨過大。除此以外,引入功能組別、團體票等也可以把看作是從制度設計中取得所需結果之一,在此不贅。省選 vs 國選當年師從戴高禮教授,教授對黃鶴回教授的一篇區選文章讚譽有加,黃教授於文中用一些Regression Model反證在區議會選舉中勝出可增加立法會選舉的得票。當然,如今立法會重新整理好,百廢待興,市民如何在新的政治環境中,大部份政黨政見相同下投票有待觀察。加拿大有一點和香港不同的是,省選和國選可謂河井不犯,一般而言每省皆有自己不同的保守黨和自由黨,如此類推,其組成和立場並不從屬聯邦政黨。例如安省王福特早前以壓倒性勝出安大略省的選舉,其用意亦是要加強和特朗普議價的能力。聯邦和省之間一向有互相博奕的歷史,一國多省之下各省對於外國勢力或時局可以有不同理解和回應。福特雖然身為安省保守黨之首,但大可以對於博勵治的政策或者競選策略嗤之以鼻。最近保守黨內部對於博勵治的競選策略不滿,福特為其前競選經理公開批評博勵治辯護,只拋下一句:Sometimes the truth hurts「苦口良藥」。可見完全沒有要大利益、競選考慮下的PR發言策略。框架之下,我們可以將不同有影響的因素放在一起,考慮他們長短期的影響。因素之間各有輕重,取決於各省各人不同取向。一般性考慮這一些考慮不論國家和地區皆有影響,當然其他因素於選舉其他方面也可以有影響,下列舉數例。政治左右 – Spatial TheoryA Downs 提出所謂的選舉理論認為政黨皆位列於政治光譜之上,所以當投票時選民只會投予政治光譜上相近的政黨,在Manifesto Project中政黨的選舉主張皆已被表列並數據化,所以用一般的認知所說,加拿大之中NDP/Green屬於左派Bloc Québécois屬於中間較多偏左Liberal 屬於中間稍左Conservative屬於中間偏右People’s Party屬於右派但除此以外,左右兩派並不能准確到捕捉到黨派之間的分別,所謂左右除了在政治經濟學上的取態之外,在加拿大的政治制度中還有聯邦和省自治權中的討論。自由黨可以算是眾多黨派之中最強調聯邦的政黨,其碳稅和聯邦開支以重新分配和支持不同省份為主要政策理念。新民主黨和綠黨比自由黨要稍稍強調省的主權,但因為其主張再分配和環保的政策取向,聯邦依然佔有重要的地位。保守黨的保守主義是小政府,減稅,去除碳稅,發展經濟和商業活動,其中心思想則可被視省重於聯邦的經濟自由主義,這和魁北克黨的要求聯邦政府下放予省更大的自治空間有相同之處。所以在政策主張之上,雖然保守黨和魁黨一樣要求聯邦削權,但在政策取向上法語地區皆有較左傾的取向,而聯邦一向更優待地位獨特的法語地區,例如法區可自決碳稅、有自決申請者能否以法語區作定居地的權利。年齡、性別、參與在加拿大之中,年長的人較多為投票者,各年齡之投票率隨年齡增加而增加。此外,各省的平均年齡皆有不同,草原三省和北三省平均年齡皆較年輕。各黨支持者皆有不同:女性和年輕選民皆會傾向自由黨,新民主黨和綠黨,中年選民傾向保守黨、老年選民則傾向自由黨。根據CBC的一篇報導,男性選民在經濟上較傾向進步性政策(增加有錢人稅率、政府提供更多服務)但文化上則相對保守(減少移民,減少性別多元開放化),此一觀點和女性於經濟和文化上的統一性(完全進步或完全保守)有明顯分別。在宗教和政治上較少討論和爭議,而將注意力和集中力放於傳統家庭觀念和個人自由之上。此外,年齡層上較有意思的是年老的選民更傾向於支持自由黨。自由黨於過去九年在道魯多領導下幾乎將於選舉大敗,其房屋政策和移民政策一直受批評:樓價居高不下,移民過多而其他健康或就業配套不合預期。道魯多曾直言房屋非聯邦政府負責,而又曾言不能讓樓市下跌否則會傷害退休人士的退休大計。移民湧入加上維持政府的福利政策,年老選民有更多理由選投自由黨而非保守黨。https://www.cbc.ca/news/politics/trudeau-housing-responsible-feds-provinces-1.6924290https://www.theglobeandmail.com/business/article-trudeau-house-prices-affordability/地區性考慮各地區因應自己的特定文化和經濟條件,使不同政黨有固定支持者。草原三省 65 席亞爾伯塔、曼尼托伯、薩斯喀徹溫蓮皆為石油農業重鎮,保守黨的取消碳稅、去除監管、減稅等政策主張受這些省份支持。這些省身處於西部,常處於被東部政治中心所制定的政策所控制,他們生活上則傾向自給自足、創業的獨立精神、多農鄉村選民的因素皆使保守黨於少數大城市聚居地(卡加利、愛民頓)之外享有穩定的支持度。聚居兩省 165席安大略和英屬哥倫比亞有較多大城市聚居人口(多倫多、密西沙加於安大略、溫哥華、維多利亞於英屬哥倫比亞),所以這些省份的大城市地區較喜歡支持自由黨或新民主黨等更有社會進步主義取向的政策。新民主黨在上屆政府支持自由黨,令部份支持者覺得被出賣,今屆很可能在美加大戰的大為提下損失大部份議席。除大城市以外,保守黨有一定支持。北三省 3席育空、西北領地、紐納武特皆為大範圍的少人居住的省份,加起來人口約十多萬,主要以原居民為主,只有三席。傳統上為新民主黨和自由黨之爭,因應其尊重少數族裔和文化,以及高度依賴聯邦政府政策支援的歷史。不過因為議席只有一席,CBC在民調上也省得列出來,嗯。基本上一區安省等於整個北三省之一了。https://newsinteractives.cbc.ca/elections/poll-tracker/canada/西洋省份 32 席Atlantic Canada 對於保守黨可謂難題,主要是因為當地捕魚發達,然而因為捕魚業很看時節氣候的關係,當休漁時大部份漁民都有賴就業保險去維持生活支出,這對於一些其他省份如一年四季都工作就草原三省的畜牧業和石油業造成不公平。加上西洋省份接近於法語區的自由左傾的思想精神,所以當地的基本支持面為傾向於自由黨。當年保守黨削減就業保險曾引起當地漁民不滿。https://www.thestar.com/news/canada/stephen-harper-s-new-employment-insurance-rules-whack-ontario-hard-walkom/article_5f511742-55cc-58e4-9909-51f853fa1431.html魁北克 78席魁省的特定法語地位在自由黨的強勢聯邦主義之下,仍獲得相當大的自由度,而有說法為如自由黨未能於魁省奪得聯邦選舉控制,一般不可能贏得大選。自由黨和魁省甚有淵源,道魯多家族皆出於魁省,蒙特利爾機場是PET “Pierre Elliott Trudeau” Airport。有趣的是,雖然於聯邦選舉上為自由黨和魁黨之省,但於省議會內卻是像安大略省一樣由中間偏右的政黨把持(Coalition Avenir Québec) 魁黨是唯一一個只會在魁省出選的聯邦層面之地區性政黨,雖然打著魁北克地區的旗幟,在支持度一樣暫時輸給自由黨。魁省的結果只能由魁黨或自由黨之間決定,保守黨雖有一定支持度,但不足氣候,其支持度於CBC民調一路從2021看來沒有任何變化。大選特定考慮除一些較靜態的因素決定了卡尼參選前的狀態,在這場選戰中也有一些Valence Issue – 政黨在所關心議題中有能力改變和Spatial Theory 相對的是Valence,也就是在關鍵議題之中哪一個政黨較有能力改變現狀。這是一個在2014年筆者於英國曼城讀碩士時接觸的主流理論。Spatial Theory因為政治光譜和人口資料(包括收入、學歷、性別)決定支持哪一個政黨,這是舊有說法。新一代則傾向於只集中在選民關心的關鍵單一議題,而不會受限於其他非政策性和表達個人政見的投票行為。事實上在現代社會,政黨政治議題不再單一化,人均收入和社會人口流動變化甚大,加上國際社會間不論文化經濟政治軍事交流和討論互為關係,所以一些較靜止而變化少的選民背景資料不再有解釋投票行為的能力。我們可以以心理學中,人在同一時段中所能處理的問題,心理上有限的認知作解釋,為什麼有選民會直接在兩個完全不同的政黨中跳邊,因為政策並非雞牛羊豬,無法計斤論件。投票如同人類的其他行為一樣,並非全然理性深思熟慮。在二零二三年開始,加拿大人早對自由黨積怨甚深,從二零二三年開始一直到二零二五年二月,如果舉行大選,必然是保守黨可取絕對多數。但當特朗普上場後,人們看見加拿大有國難,不計前嫌推選比博勵治更有國際經驗的卡尼上場。卡尼也很懂,在兩場辯論之中穩打穩紮,在競選廣告不斷強調Elbows Up,要保護加拿大的經濟和就業於目前美國的挑戰中,甚少為自由黨往績辯護,強調自己剛上場,不是道魯多。Campaign Strategy – 外敵對內政保守黨的主打並非外交,而是經濟(減稅)和犯罪,博勵治也被批評在外交上不如卡尼。不少保守黨人批評競選政策應要以美國作為主打,這才是選民想聽到的主題。筆者個人認為如外交非強項,博勵治在這等問題上辯論也只會顯出自己相對於卡尼缺乏外交經驗,倒不如寄望於選民不善忘更好。Shy Conservative Voters – 保守黨不受訪在美國大選中,初時民調認為賀錦麗和特朗普不相伯仲,之後發覺有很多保守的支持者(特朗普)一直在民調中被低估。我們也許亦可以說取態鮮明的社會進步政黨如新民主黨、自由黨、魁黨等支持者較樂於接受訪問,現在民調中自由黨雖然領先,但差距難言結果,倒是PolyMarket已成八二之分,有心者不妨一試運氣。

梁浩恩

2 days ag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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