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美国的民主选举,回顾香港
美國總統大選,美國的「選舉人制度」獨一無二,備受全球深入認識和關注。 「選舉人制度」眾所周知,首先,並非由美國一人一票的簡單多數而直選決定。在這方面,台灣的總統選舉,反而比美國更民主。 此外,美國兩黨的總統候選人,也絕不由「公民提名」產生,而由黨內各利益集團評估民意基礎之後決定。 而美國的國會,分參眾兩院,雖然每兩年選舉一次,但參眾兩院有如巴士的上層與下層,眾議院通過法案之後,提交參議院,必須兩院通過。兩院通過的法案,有的有對總統的約束力,有的沒有。 而英國的國會,分上下議院,上議院議員以世襲的貴族佔領一部份,由執政黨的首相委任另一大部份。例如彭定康在退出政治生涯之後,就被委任為上議院議員。許多法案經下議院常情之後,上議院可以修改,也可以否決。此種修改或否決,不由民意基礎而決定。 舉以上的例子,相信你看到這裏也會猜得到:英美兩國的選舉制度,都不是「雙普選」。兩國的選舉方式都經過至少200年的試驗,是否運作良好?又或者是否能保證選出十全十美的領袖?答案都是否定的。 因為美國的選票可以事先郵寄,可以在電腦投票。事先郵寄的選票儲存在何方,期間有沒有移動過,美國的傳媒並不熱衷報道,也沒有狗仔隊二十四小時跟蹤。相反絕大多數民主國家的投票,都指定投票日由選民大同身份證明在現場出現,白紙黑字的填寫結果,而且填寫一旦錯誤,選票作廢。 「雙普選」在香港的模式,根據前民主派一貫的主張:特首候選人必須由公民提名,立法會的議席全部直選。有人曾經質疑:若出現一名類似長毛的候選人,在外圍國際經濟因素影響之下、當中國經濟破敗,香港出現極度貧富懸殊,這位候選人振臂一呼,質問:為什麼李嘉誠父子三代如此?極度有錢?為什麼霍英東的孫子霍啟剛可以生而擁有牛津受教育、回香港之後壟斷體育界並身兼多項公職的特權?為什麼鄭志剛身為鄭裕彤的孫子,可以向銀行貸款一千四百億? 大家想想:你們也是人,人生而平等,你們認為這樣是否平等? 如果不平等,那麼香港這種結構性的不平等,是否應該改變?如果你們選我做特首,我答應:大商家的企業利得稅,只要每年利潤超過五億,都必須繳稅百份之七十。交出的稅項,我身為特首,將會分派給住劏房的貧苦市民。 若實行「雙普選」,如果時空轉換,今日的香港,我相信有超過一半機會,將會由梁國雄先生做特首。 這樣的假設,當然絕對不包含對梁國雄的不敬。梁國雄擁有任何政治主張和言論的權利,戴耀廷也可以在學術範圍提出雙普選的可能。但梁國雄是前蘇聯極左共黨人物托洛斯基的信徒,戴耀廷是一位法學的理想主義者。兩人的言論和主張,都沒有超越基本法。唯一旦兩人的主張付諸實踐,時至今日,我相信許多人都認為將會是災難。 在2019年之前,香港擁有相對的言論自由,卻從來沒有就英美兩國的選舉制度是否屬於雙普選展開過成熟的討論。因為一旦由理性角度提出比較中肯的分析,會被民主派的一方列為已經接受中方統戰、或者曲線向北京表忠的人。而確實,以當時的氣氛,一旦有一名向來不涉政治組織的人提出這樣的觀念,「西環」必定拉攏,叫他站過來這邊,加入麥美娟、何君堯、梁振英這一方,隔空吶喊,批判黎智英語戴耀廷為首的民主派。 這樣一來,如此觀點的持有人必定不敢作聲,有如今日在美國,據說許多人暗中認為川普比賀錦麗沒有那麼壞的人,也不敢公開宣示,因為他會付出社交名譽的代價,而且還極可能失去工作。 這就是社會的結構出現了問題。一個國家無論再民主自由,民主和自由是由人來實踐的。正如在共產主義的烏托邦裏,財富和食物要平均分配,主持和操作分配過程的不是上帝,也不是如來佛祖,而是人。 憑什麼有人可以掌控財富和食物的分配權?這些人的權力從何而來?分配的過程有沒有私心?馬克思在他的論述裏一句也沒有提。 這就是「人」的質素並無完美的保證,不論是選出來的領袖,還是投票的選民。 今日美國的選舉民主,與其說制度出現問題,而是廣大的「人」的質素和判斷能力出了問題。人的問題,世代都由教育影響:人的道德價值觀、人的思考方式、人的善惡判斷,都由幼稚園小學開始的教育來塑造。什麼人來辦教育?教育過程中的師資與課程由誰來決定?有沒有滲入其他偏見的私貨?中小學的教育基礎出現了問題,那麼名牌大學的知識精英,如果對民意和選票具有巨大的影響力,進而成為國會議員或總統領導國家,這個國家會向何處去? 在美國大選前三日,德國國會通過的法例開始生效:德國公民將可於當天起,自由更改官方記錄上的姓名和性別,一年限更改一次,毋須醫療證明、司法裁決。目前,當局已接獲至少一千二百份申請。自稱「女性」的生物學男性的「跨性別者」,可以自由出入女廁,女更衣室,女浴室等公共設施。 根據此法案,德國人的性別不再根據生理特徵決定,而是取決於個人自由意願。成年德國人將可以選擇四種性別:男性、女性、雙性、無性。另外,個人亦可以自由改名,以便選擇更適合自己性別的名字。 德國和美國一樣,都是議會民主國家。當然,民主作出的決定一旦錯誤,只要總統和總理能換屆,下一次都可以改正。然而以今日的趨勢卻未必:當華盛頓郵報今年宣布,不會公開支持任何一個候選人,即刻有多名編輯記者離職,有二十萬訂戶取消,因為華盛頓郵報的老闆,在市場面前,並無保持沉默的自由。